《on the way》
《在路上》– 《on the way》
杰克·凯鲁亚克
你一辈子不干预别人的愿望……别人也不来打扰你,你自顾自,独行其是……你的道路是什么,老兄?——乖孩子的路,疯子的路,五彩的路,浪荡子的路,任何路。那是一条在任何地方、给任何人走的任何道路。到底在什么地方,给什么人,怎么走呢?”
在那以前,我常常幻想去西部看看,老是做一些空泛的计划,从来没有付诸实践。
街上跳跳蹦蹦,我则脚步蹒跚地跟在后面,我一辈子都喜欢跟着让我感觉有兴趣的人,因为在我心目中,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,他们热爱生活,爱聊天,不露锋芒,希望拥有一切,他们从不疲倦,从不讲些平凡的东西,而是像奇妙的黄色罗马烟火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、火花
我醒来时太阳发红;那是我一生中难得有的最最奇特的时刻: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——我远离家乡,旅途劳顿、疲倦不堪,寄身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旅馆房间,听到的是外面蒸汽的嘶嘶声、旅馆旧木器的嘎吱声、楼上的脚步声以及各种各样凄凉的声音,看到的是开裂的天花板,在最初奇特的十五秒钟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。我并不惊恐;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另一个人,一个陌生人,我一生困顿,过着幽灵般的生活。我正处于横穿美国的中间地点,在我青年时期的东部和我未来时期的西部的分界线,也许那就是那个奇特的火红下午为什么发生的原因。
正因为没有立足之地,他对任何地方都不会感到厌倦,正因为无处可去,他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,他老是在星光下行进,一般是西部的星光。
“希望你顺利到达你要去的地方,到了以后幸福美满。”
“我一直在尽力,从没停过。”
眼看他们离去,心里很不好受,我意识到这次一别也许再也没有看见他们的机会了,但事情就是这么样。
和风徐徐,星光灿烂,每一条卵石铺地的小巷都具有巨大的可能性,以致我以为自己身在梦中。
我们总是存着希望,想一下子解决问题。
”使他醉的并不是酒精,他是陶醉在他所喜欢的熙来攘往的人群里。谁都认识他。
他正处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常有的那种沮丧的阶段
我开始和你交往的时候,并没有指望得到玫瑰和月光,今天的情形也没有让我感到意外。
加利福尼亚十月生机盎然的绿色田野疯狂向后退去。我又信心百倍,劲头十足,准备上路了。
人们甜蜜的儿童时代,在父亲的庇护下,根本不懂得生活的艰辛。然后到了对世界感到冷漠的时代,你体会到了自己的苦恼,又穷又瞎,衣不蔽体,一副三分像人、七分像鬼的凄惨样子,哆哆嗦嗦地通过梦魇般的生活。
他的疯狂开成了一朵怪诞的花。
“我要同一个姑娘结婚,”我对他们说,“我们两人老了的时候,我的灵魂就可以在她身边得到宁静。不能老是过现在这样东跑西颠、紧张忙乱的日子。我们终究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,找些事做做。”
我的姨妈有一次说,这个世界永远得不到安宁,除非男人跪在他们的女人面前请求原谅。迪安明白这个道理;他说过多次了。“我一再恳求玛丽卢,希望我们抛弃一切争吵,我们能够永远在平静甜蜜的理解氛围中达到一种纯净的爱情——她虽然明白;但她却有别的想法——她追我;但她不理解我是多么爱她,她正在毁掉我。”
它使我想到一切即将发生——你领会到所有一切都是事先注定的那一时刻即将来到。
我们兴高采烈,知道我们已经把迷茫和无聊抛到了身后,正在实现我们惟一的崇高职能,动起来。我们动起来了!
但是当一切美好的前景展现在你面前,各种未预见到的事件让你大为惊奇,使你由于能活着见到它们而感到庆幸时,何必去想那种扫兴的事呢
我们首先去市场街的一家酒吧,对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决定——也就是说我们永远要做好朋友,长相厮守,至死方休
我们的破破烂烂的手提箱又一次堆放在人行道上;我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。不过没关系,道路就是生活
“你的道路是什么,老兄?——乖孩子的路,疯子的路,五彩的路,浪荡子的路,任何路。那是一条在任何地方、给任何人走的任何道路。到底在什么地方,给什么人,怎么走呢?”
我体会到,以后我们的子女看到这些快照时会觉得奇怪,认为他们的父母拍那些照片时的生活一定轻松、顺溜、稳定,早晨起身后自豪地走在生活的人行道上,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目前过的这种混乱胡闹的生活,也不会想到我们在这个该死的夜晚走过的毫无意义的、梦魇似的道路。这一切都在既没有结束、也没有开始的空虚之中。可悲的无知的形式。
大家安静下来,又舒畅又兴奋,享受沙漠吹来的微风,分别在想各自的国家、种族和个人的千秋万代的问题。